法國世界遺產（Ⅰ）―阿爾古城與梵谷

一個不過六萬人左右的河邊山區小城，居然與梵谷、高更，比才和都德四個傑出大師的名字和作品聯繫在一起，目前金氏記錄中長壽紀錄保持者吉妮也是生於斯長於斯，法國阿爾古城（Arles）聲名因此遠揚海外。



阿爾是歐洲古代城市向中世紀文明過渡的一個範例，地理位置處於法國普羅旺斯地區的隆河三角洲頂點，被聯合國列入世界遺產中的主因，關鍵在於它有眾多的羅馬建築古跡：其中最早的建築競技場（縱長一三六公尺，橫寬ㄧ零七公尺）、羅馬劇場（Theatre Romain）和地下走廊（Crypotoporticus）可追溯到西元前一世紀，尤為可貴的是，全世界的古城中的羅馬建築多數已不堪使用，但阿爾的建築競技場還可容納兩萬六千多名觀眾觀看西班牙鬥牛、羅馬劇場仍有精彩表演。


羅馬劇場由堡壘改建，後來石材被拆解成其他建物之用，目前僅存兩根古石柱，被當地人戲稱為「兩寡婦」，仲夏之夜，常會舉辦露天音樂會表演，在沒有屏障的星空下聆聽演奏，是一種獨特別的享受。


其次，阿爾經歷了西元四世紀羅馬帝國第二個黃金時代，此一時期的建築包括：隆河岸的君士坦丁浴場和亞利斯坎普斯（Alyscamps）墓地。十一世紀到十二世紀期間，阿爾再一次成為地中海地區最具魅力的城市。城內聖特羅菲姆（St.Trophime）教堂是城內市政廳廣場邊最著名的仿羅馬式建築之一。






阿爾作為世界遺產之列的一個小城，不但名勝古跡隨處可見，而且文化氣息非常濃厚。著名的一九○四年諾貝爾文學獎法國詩人獲得者米斯特哈（Mistral），為了創辦一座民俗博物館，捐出諾貝爾文學獎獎金，藉以復興普羅旺斯當地語文以及文化，而今，米斯特哈的塑像佇立市中心，紀念這位偉大詩人畢生為復興普羅旺斯語文所做的奮鬥與努力。



阿爾蔚藍天空下，光影與色彩變化萬千，也給了藝術家許多靈感。荷蘭著名的後期印象派畫家梵谷，一生中最輝煌的創作盛期就是在這裏爆發的，他為阿爾、也為世界留下了三百多幅藝術傑作，每一幅都色彩強烈、充滿情緒張力，將繪畫的才華發揮到淋漓盡致，遺憾的是梵谷的精神也在此崩潰，竟割下左耳獻給歡場女子示愛。


其實，在來到阿爾之前，由於梵谷已離開家鄉荷蘭、並在巴黎蒙馬特住過一段時間，所以在畫風上已深受印象派的影響，不但脫離了寫實派的格局，而且開始對於光線的表現方式特別注重，並在主題上也慢慢由悲苦的市井生活，構圖元素也轉向田野、建物、人物等。
 

也許是南方的陽光太迷人，梵谷開始大量地創作風景畫，給弟弟西奧的信也有很多篇幅描述法南普羅旺斯的風景。梵谷常說，「此地的鄉村景色一片平遠。我看到廣延而燦紅的泥土種植著葡萄樹，背後是最纖柔的淡紫色山脈。」


梵谷在羅馬古城阿爾留下的名畫，包括最有名的星空下露天咖啡座、黃色小屋割耳後自畫像、割耳後治療的醫院以及古蹟羅馬競技場等。這些名畫的原址如今都立了碑，照著梵谷繪畫時的角度擺上他的畫，咖啡館改名「梵谷夜間咖啡廳」，還是一樣賣咖啡、競技場開放供參觀，醫院則是變成文化中心，每一個繪畫的場景前，地面上都會鑲進一片繪有畫家圖形的磚塊，循著磚的方向就可以用梵谷的眼與足跡欣賞阿爾。



「星空下露天咖啡座」，取材自廣場旁的一間咖啡館，現在就叫做梵谷咖啡屋。梵谷先後在室內、戶外都花了相當多的時間取景。室內部分，則是連續四天利用晚上的時間所完成的；至於戶外的部分，梵谷採用大塊的黃佔據畫面中央，並鋪陳以藍色星空的夜晚，加上昏黃光線的烘托，使得咖啡座上幾位客人喝咖啡的景致也朦朧起來。
 

因為這幅畫，這家咖啡館從此聲名大噪，至今，仍是訪客絡繹不絕的觀光勝地。不過，如果將畫作與實景加以對照，民眾也常會有「怎麼看、也不如畫中色彩奔放」的感覺，但是，這也正是印象派畫風的一貫特色──色彩、光線給畫家的刺激，往往遠高於實際景物本身所帶給人們的印象。另一個印象派大師高更在亞利斯坎普斯墓地，留下「古墓大道」一作，也有類似的情況。


金氏記錄中長壽紀錄保持者吉妮，一百二十二歲時壽終正寢，吉妮在十三歲時也見過「紅髮梵谷」，當時梵谷三十五歲，吉妮可以說目睹紅髮瘋子在阿爾隕落的過程。


至於以歌劇「卡門」而著稱的法國作曲家喬治•比才（Bizet）的另外一部作品交響組曲「阿萊城的姑娘」（L’Arlesienne）中的「阿萊城」其實就是阿爾古城。


都德是一個傑出的作家。他的短篇「La Derniere Classe最後一課」描寫普法戰爭中法國失利後要把洛林省割讓給德國，法語教學要停止時的最後一次法語課對孩子，教師和村民心靈的衝擊，充分顯示了作家的愛國主義情操。


這四個藝術家，造就了聯合國眼中的世界遺產文化遺產地點，但是如果沒有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米斯特哈致力復興普羅旺斯當地語文、文化，凝聚阿爾人的共識，阿爾又怎能留下如此深刻的生命痕跡，直到永遠。